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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是永遠的正北方

這是一個獅子女與巨蟹男的 簡單故事……

  愛一個人,需要具備很多知識。你要美麗,知道在什麼場合準備什麼樣的衣服;你要聰明,愛時雀斑是可愛,不愛時就只是麻子臉;然而,最重要的卻是,你要搞清楚,你是暴跳如雷的獅子座,看似帝王豪邁心胸寬廣普照世人,實則輕浮虛榮情緒起伏上上下下;你知道生活沒有預演,你沒有皇阿瑪珍妮花金箍棒月光寶盒,只有一個初戀愛人無情離你遠去,後來你才知道天秤天生花心,他只是聽從內心召喚;你翻遍星座譜,要找一個色美內佳的優質星座,看來看去老實顧家細膩溫存的巨蟹成為你的心頭好,你在心中反反覆覆默念:

  「愛,是永遠的正北方。讓愛再出發!」

  被獅子女喜歡上的巨蟹一號,頭髮柔順,笑容溫和,行事乾脆,出手大方,更要命的是他的眼睛,源源不斷的光與亮,彷彿全世界的希望都蘊藏其中。獅子女跟隨了他四年。花開的日子裡,心中只寫下一個名字。真正在一起不過短短數月,思念卻漫長無涯。這份感情延續得如此不動聲色,又如此昭然若揭。不動聲色的是當事人之間絕口不提感情。昭然若揭的是兩人之間的默契與形影不離。愛情的距離到底是近還是遠,獅子女最參不透。可是固執己見的獅子女,執著地相信自己的選擇和能量,相信愛可以滲透到任一塊堅石的內心。

  後來她才知道,人生所以有趣,就是因為難以預料。有些預料是不可抗力,但絕大多數還是可以預料,卻想不到的。她想起巨蟹一號說過,「感情應該是一片雪原,上面只有我和她能留下腳印。」暗戀無疾而終。那些書上寫的電視裡放的始終沒有在獅子女身上上演過。她畢業,找房子,準備工作,又複習考研,然後進入新的學校。那個男孩,彷彿被風吹過翻過的一頁書頁,再不用縈懷。直到有天,獅子女在超市裡看到一個孩子手裡拿著熟悉的詩集時,遲到了太久的眼淚才奪眶而出。再不會回來的不僅是他們共同走過的青春歲月,更是她的全心全意。

  網絡上有婚戀家園。在裡面可以像找工作一樣尋找愛情。獅子女逡巡其中,尋找一個伴侶。有天,她收到一封郵件,問她:「不知道你喜不喜歡,運動型的男生。」這一句無厘頭的話激起了好奇。她走進他的世界。那裡面,他呵護一個女孩,像自己的眼睛,一共十二年,直到她投入別人的懷抱。這個男孩說:「我生性灑脫不羈,為何始終擺脫不了情字。」她看著他照片上的笑容,聽著他博客的背景音樂《琴簫合奏》,想起令狐沖。這個明明陌生的男孩認真地說:「我總是覺得酒要是不能喝,女人又不能想,被人欺負了又不能還手,做男人還有什麼樂趣,和鹹魚有什麼區別!」她在屏幕的這一端笑:這又是一個巨蟹,一個多情多義的巨蟹。

  她喊巨蟹二號阿來,因為他來了,而且像從天上掉下來的。他們親近彼此,雖然只是聲音親密接觸,也覺得彼此熟悉。他們有共同的思想、理念和品德。獅子女說:「你看,我們是城市化的結果。」他們各自都受過傷,都知道長久等待的悲傷,都希望能溫柔地談一場戀愛。這場獅子與巨蟹新的相遇,改變了獅子女對生活的一些看法。原本以為暗戀是愛的最高境界,現在瞭解愛是兩個人之間的事,它需要的不僅是付出,也有獲得。只有兩個人的心都放在對方的身上,才有呵護才有愛。她也不再抱著悲觀的心態冷眼看世間百態,慢慢學著體諒。

  阿來喊她小獅子,她注意到他的語氣,鎮定的下挫,好像某種承諾,有我在呢;阿來會問她好嗎,即使要掛電話,阿來也會在後面加上一句誠懇的好嗎;阿來愛護她,尊重她,聽取她的意見,但並非不分青紅皂白地採納;獅子女說,你去看我的網上相冊吧;阿來說,不管你長什麼樣,我已經找到我想要的東西了;獅子女說,是嗎,你騙人,不然為什麼一直不來看我;阿來說,我們等一等再見面吧,希望我們能穩定些,直到感情深點再深點,即使見面也不在乎容貌;阿來問,你為什麼急著見面;獅子女說,我有一條適合談戀愛的裙子。我不想一生裡最美的日子都孤芳自賞,希望能找到欣賞它的人;阿來沉默。過了一會,他說,小獅子,準備好你的裙子吧。

  他們等不及在週末見面,於是週五的人潮中,阿來來了。電話裡獅子女擔心:「我要是認不出來你怎麼辦?」阿來說:「我穿白底藍條的襯衫。」獅子女又問:「那要是你認不出我來怎麼辦?」阿來想了一想,說:「不會的。」

  那天的風和心情一樣緊張而急促。後來獅子女告訴阿來,「像是奔向幸福——我是一個人來的,走時卻是兩個人了。」大上海總是不停在發生著奇跡。人和人的相遇,不就是最普通又最出彩的奇跡嗎?她向他跑過去,喊他阿來。男孩靦腆地笑了,說,「小獅子。」

  阿來說他的家鄉有漫天遍野的大雪。獅子女說喜歡雪。阿來說那我帶你回去看雪吧,我們那雪可大了,坐火車30多個小時就能到。獅子女突然歎氣。她想起了巨蟹一號在天上的雪原,阿來卻告訴她,其實雪原就在那裡,30多個小時開外的地方。

  獅子女終於找到了她要的巨蟹,並且很幸福地生活,等待著塵埃落定。同一個星座不同的結局,證明了兩件事,一是獅子實在是吊死在一棵樹上的執著;二是巨蟹的長情並不永遠是個優點。然而對於獅子女來說,最大的收穫是:愛,是永遠的正北方。相信愛,是一種生活的態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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